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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天

第十天

“战争,开始了。”

当我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去时,仿佛早已等在楼下的虎人抬起头向我如此宣告道。

而我却只能张大嘴巴、一脸懵逼地望着他。

跟在虎人身边的还有螳螂人、青蛙人等众多小弟。他们似乎已经成为虎人的忠实跟班了。不过,通常这种时候一定会粘在虎人屁股后面的鸡人却不在。这是当然,因为他在昨天被我杀死了。

虎人大概就是为了此事而找上门来的吧。

我在二楼作出拒绝接触的宣告,但好像没起作用。楼下的一票人执意想要和我们干一架。从其中走出一个河马人,看起来力气很大的样子,事实也确是如此。仅仅只是一个冲拳,河马人就在我们一楼的墙壁上开了一个洞。如果换作是我,要做到在1米厚的泥墙上徒手开洞,起码也得挖个六、七下,可见河马人的力量有多可怕。而那样的兽人既然追随着虎人,说明虎人的实力更在其之上。

泥墙已被攻破,屋子里面也变得不再安全。说起来,乌龟人和鱼人应该早已起来了,现在似乎正在一楼。仍在休息的亚亚和我一样呆在二楼。这样下去,楼下的两人可能会有危险。

我来到楼梯口,向楼下望去。率先进入屋内的河马人,正在与鱼人对峙,而乌龟人则躲在鱼人的身后。河马人用那能击破墙壁的重拳打向鱼人,不料却被鱼人举起手臂挡下。鱼人的手臂也变得和刚刚不同,看起来有些发黑,并且正在越变越黑。它的表面现在看起来像是黑色平底锅似的。接下攻击的鱼人没有露出一点动摇的表情,反倒是河马人立即缩回手不住地甩动,好像很痛似的。

那应该是鱼人的新技能“表面硬化”。听名字就可以猜到,是把物体的表面变得坚硬的效果。看起来他已经掌握了其使用方法。或许和乌龟人一起在一大早起来,就是为了练习这个的吧。

河马人不甘心地扬起腿,想要攻击鱼人手臂以外的部位。但是,在他踢中鱼人的肚子之前,肚子附近也变为了黑色。随着一声“邦”的闷响,河马人摔倒在地,抱着自己的脚一副痛苦的样子。我想他的脚是要肿起来了。

鱼人的变化还没结束,肚子与手臂以外的地方也渐渐地黑了起来。最后,除了牙齿和眼睛,其他地方全部被黑色覆盖。鱼人变成了又黑又硬的黑鱼人。

乌龟人抄起地上的镐子,想要向躺在地上的河马人抡过去。但是,我立刻跑下楼制止了他。我觉得在事情进一步闹大之前,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才对。我向虎人解释,是鸡人自己杀过来,才会落得死亡的下场的。而我们这边根本没有要与虎人集团敌对的打算。

“你说得很在理。”虎人回答,“但是这已经不是我一人的事了。事已至此,必须给部下们一个交代才行,否则大家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
当老大还真是辛苦啊。

鱼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。是有什么事吗?我把头转向他,但他随即缩回了手,然后一直沉默着。虽然一时疑惑,但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,因为——我开始发黑了。

从肩膀往下,胸膛,手臂,肚子……黑色逐渐开始遍布全身。虽然看不到,但脸上估计现在也是一样状况。原本黄褐色的皮肤几乎完全消失无踪了。

看来,鱼人的“表面硬化”可以对自己以外的人起作用。我现在大概也变得相当地硬了。只是,真希望他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硬化啊……黑不溜秋的感觉好丑。而且,表皮变硬后,身体似乎也变得重了些,这样应该会导致行动迟缓吧。这大概是该技能的缺点了。

还没反应过来的乌龟人也被染上了黑色。三个又黑又硬的兽人堵在洞口,形成了一堵难以攻破的墙,纵使是虎人大概也无法轻易击倒我们。可惜,虎人似乎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。他的手握紧拳头,朝我挥了过来。

就结果而言,是两败俱伤。

硬化的效果很快就会过去,然后鱼人只能重新帮我们硬化。在这中间的空隙里,我们就会遭到虎人及其手下的打击,真是超痛的。但是,一旦硬化后,我们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就会同时大幅上升,将对手揍得满地找牙。我还时不时地把我碰触到的人统统粘在地上或者墙壁上,令他们只能挨打而无从还手。只是,因为两把斧子都被留在了楼上,所以我和鱼人只能用拳头进攻。

虎人的力量果然比河马人大上许多,即使面对一身黑的我们,他的拳头依然有效。啊啊真的是好痛啊。我想把他粘在地上,但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。而即使是鱼人硬化后的拳头,虎人也能结结实实地挡下来。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强敌。

在两边都累得打不动了、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后,从外头突然走来一个兽人。那是在刚出生的那一天见过的、比我们这些幼崽大上许多的鹿人。已经有近10天没见到他了。他难道是回来看望我们的吗?

鹿人对我们说了一大堆,总之就是“不要争吵,要好好相处”之类的话。还真像是大人会对小孩子说的话。但我们现在的争吵可不像原先世界里的小孩打架那么简单。我们一个不好可是会闹出人命的。总之,鹿人把虎人和他的部下拉了出去,还送了他们一些浆果以作安慰。当然,我们也有份,因为这次带来的浆果比上次要多好几倍。

鹿人说,我们的族人已经几乎打败了对手——一个名为“三臂猿”的种族,得到了不少食物。鹿人自己也因此能有闲暇回来看望我们的样子。

“你们的话已经说得很好了。”鹿人对我说,“而且还能造出这种程度的房屋……真吃惊啊。”

兽人似乎也会造屋子,只是那通常不是没有接受过任何学习的幼崽能够做到的事。但就算我告诉他我原本是个在工地里干活的工人,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吧。

闲聊了一会后,鹿人离开了幼崽基地。原本还以为他会帮我们处理下伤口什么的,但看来是我想太多了。不知为何,这次鹿人离开的方向与上一次刚好相反。

总之,我们与虎人帮的“战争”暂时中止了。真希望这场斗争不会有下文啊。稍作休息后,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呆在家里研究昨天学到的新技能。鱼人的“表面硬化”不仅可以硬化自己和其他人,也能硬化非生物,并且效果时间几乎是永久——至少在这个下午之内没有发现消失的迹象。这个发现令我喜出望外,实在是太棒了。这样的话,镐子、斧子和匕首,甚至还有家里的墙壁都可以接受硬化处理,变得更为坚固耐用。与此相比,将其使用在生物身上后的效果时间实在是短得可怜。

我的“精加工”虽然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,但后来终于掌握了——它是一个可以把物体在一定程度上根据我的想象来发生弯曲、拉直、磨平、凹凸等等效果的技能。感觉就像工厂的机床上做的那些工序一样。如果借助这个技能,说不定可以做出我一直想要的门轴和门锁来。有空了一定要试试看。

等亚亚恢复到能活动以后,她也尝试了下自己的新技能“穿刺”。简单说,这是个可以用匕首或者手臂在任何地方开出一个洞来的招数——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任何地方都可以,但手边的石头、泥土、骨头等物无一能够幸免于难。现在能开出的洞还很浅,随着练习和升级或许会变得能够开出很深的洞。如果真的能做到,那将会是异常恐怖的武器。

我们的豹子肉存货非常多,因此即使不外出捕猎也没关系。但我还是命令乌龟人继续去东边挖一会儿地——因为我真的很想再获得些石炭。鱼人在晚饭前一直在忙着为我们的墙壁硬化加固,现在河马人应该再也不可能破壁而入了。我和亚亚则一直在试验各自的技能。

晚饭后,我们闲聊了一会儿,照常爬上二楼准备睡觉了。因为技能会耗费体力,所以鱼人还没能把二楼的墙壁硬化。不过这没关系,反正没人爬得上来——大概吧。白天发生过那种事,晚上真希望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。

然而,这个晚上成了不眠之夜。

异变发生在半夜。在我正熟睡的时候,亚亚忽然叫醒了我,然后把鱼人与乌龟人也喊了起来。

“有杀气。”亚亚说。

虽然不知道杀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,但情况好像很不妙。一开始,我还以为是虎人集团趁着夜晚又攻了过来。但从窗口探出头一看,似乎并不是这回事。

有许多人正从外头进入我们的幼崽基地。因为天色太暗,所以看不清他们的正体,只是隐约能看出他们各自背上的一条额外的手臂。我很快就想到了。难道说,这就是白天鹿人提到的我们兽人族的敌人——三臂猿吗?如果真是他们,情况岂不是很糟糕?他们是来袭击我们的吗?

三臂猿集团靠近了虎人他们所住的区域。他们并不安静,叽叽喳喳的叫声从那边传来。他们好像注意到了蛋壳中睡觉的兽人。其中一个兽人被拖了出来,然后——在惨叫声中被撕裂了。那是真正的撕裂,就好像用手撕开A4纸的感觉。虽然太暗看不清,但恐怕红色的血液已经洒了一地了。

就在这时,虎人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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